第41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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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
二長老道：“大哥怎麽能和你一樣？水臨君, 你是雪滿天的繼承人，江瓊是青城山宗的繼承人，你們身上背負多少責任, 怎麽能和我們比？”
江水臨道：“既然知道我們背負著整個青城山的未來，就端正好態度再與我們說話。”
大長老氣道：“水臨君, 你怎麽能如此僭越？！”
海泠泠拉了拉江水臨的袖子，江水臨卻笑道：“我竟不知我怎麽僭越了，依各位長老的意思，我和阿瓊背負著青城山的未來, 身居高位責任重大，你們想要我們犧牲，總該要拿些東西與我們交換才是, 難不成讓我們白白奔波嗎？”
三長老板著臉道：“水臨君，你這話就不對了，你乃青城山仙族, 為青城山盡心盡力不是應該的嗎？做什麽要我們拿東西交換？”
江水臨道：“我是青城山仙族, 難道你們就不是嗎？既然諸位不想要這個面上過得去, 那就休怪我直言了。你們幾大長老本就不是青城山嫡系，當年先祖江方救世之時，你們的先祖藏在深山裏, 一點法力都不肯借給我家先祖。後來江方平定妖皇之亂, 立了功得天下追捧時, 你們先祖倒是趕著來認親了！”
“先祖仁善, 在青城山給你們先祖留了幾個長老的位子，沒想到你們倒是把個長老名號代代相傳下來了！這些年你們除了靠著這個長老的名號吃補養, 你們為青城山做了什麽？”
“仙藥的事都是我在做，江氏遍天下的信息網也是我在維持, 幾族之間外務往來也都是大祭司和江瓊奔走，你們除了吃了睡，睡了吃，就是無窮無盡的娶妻納妾生孩子。我真是不明白，你們究竟多大的臉啊？竟敢特地跑來主峰置喙江瓊的婚事？！”
幾個長老被江水臨說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紫，江水流只得斥責江水臨以期緩和，“水臨！再怎麽說已經這麽多年過來了，青城山勢力不斷，也得虧長老們族裏不斷的為我們補充青壯戰力。”
大長老似得了救命稻草一般，連忙道：“說的不錯！若沒有我們族人源源不斷的生，就你們嫡系這幾個人，估計青城山早就絕跡了！”
江水臨冷笑道：“我兄長給你們臺階下，你們還借機端起來了？既然如此，那我便告訴你們，我們青城山嫡系一脈是仙族，仙族尊貴是靠純凈且強大的法力，而非得抱團才能取暖的廢物數量！”
“若不是為了提升你們族裏那些弟子奇差無比的靈根，江瓊當初何需同堯山王女定親？整個青城山上下，誰不知江瓊根本不喜歡這門親事，但你們可有一人在意過嗎？他已經為你們犧牲了一次，如今你們已經得了甜頭，卻不知感恩，反過頭竟還想要江瓊為你們犧牲第二次？你們在做什麽白日大夢啊？！”
二長老也拍案而起了，“大祭司，水臨君這話說的也太難聽了！好，他指責我們只吃飯不幹活，那江瓊要娶的什麽青鸞，她又為青城山做了什麽貢獻？她拿什麽跟西洲公主比？！”
江水臨冷道：“她能做什麽貢獻？你這把年紀，妻妾成群的人了，你問這話心不虛嗎？對青城山而言，即便她什麽都沒有，什麽都不會，只要她能讓江瓊幸福，那就是最大的貢獻！你們究竟知不知道江瓊一天要處理多少事？不知道是嗎？我告訴你們，從昨日晨起到子時休息，江瓊一共處理庶務一百三十九件！很多時候，他忙到用修為化成分身去做事！我問你，你，還有你倆，你們舍得化用修為去為別人的事奔波嗎？你們不舍得！你們就連犧牲一點點蠅頭小利，讓阿瓊幸福一生，你們都不舍得！”
二長老、三長老聞言有些震驚，看向江瓊，他微微垂首，一眼不發。
大長老頓了頓，卻又道：“那即便是如此，江瓊的事可以t再議，那你呢？那個青鸞好歹是個普通人族，即便被堯山除名，也是個天靈根的奇才，可你身邊這個海泠泠可是妖族！她是海妖，全族都被龍主收了的海妖，你讓我們如何接受她？你覺得她做水臨君的妻子，合適嗎？”
江水臨道：“做我的妻子合不合適，是由我來決定，而非流言蜚語！”
大長老質問道：“好！你的妻子由你來決定，那我問你，你能保證你和她生的後人能操控雪滿天嗎！？”
雪滿天乃青城山至寶，這些年來少有人能操控，好不容易才由江水臨修至更上一階，幾乎是青城山最大的武力依仗，整個青城山上下絕對不能接受江水臨一意孤行，斷了雪滿天的傳承。
即便他們可以在江瓊的婚事上讓步，但是江水臨若要選擇海泠泠，那就絕對不可以。
世人皆知，海陸不通婚。
自多年前先龍主與陸族通婚、東林帝君與先龍主之女通婚鬧出大事後，海陸各族之間便再不通婚了。
海泠泠楞楞的看著幾位長老，少頃，忽而松開了江水臨的手。
江水臨沒有一絲猶豫，再一次抓住了她的手，一步步走向前，面對滿堂宗親，淡然道：
“既然如此，我願意交出雪滿天，自剔靈骨。”
江水流和江瓊一起震驚道：
“水臨你住口！”
“小叔叔！”
江水臨擡手止道：“大哥、江瓊，你們不必勸了。此事由來已非一日，我認為這是最好的結果。”
大長老不解道：“自剃靈骨，水臨君，你的意思是…”
江水臨道：“雪滿天既然認我，那便是認了我的法力為主。靈骨是一切法力源泉，我將靈骨獻出，你們另選族人繼承我的靈骨，由他繼承雪滿天。”
江水流勃然大怒道：“江水臨！從小我把你當成眼珠子一樣的愛護，對你比江瓊都重視，怎知竟把你縱成今日這個無法無天的樣子！你方才說的話，若是被母親在天之靈聽到得有多傷心？從小你少吃一口飯，母親都要罰兩個廚子，你知不知道剔靈骨有多疼？你是不是要我死了都沒臉見娘！”
江瓊也急道：“小叔叔，此事不是兒戲，不就是雪滿天嗎？你教我，我來修此道，責任我來背，你不要剔靈骨！”
江水臨看著各懷鬼胎的幾個長老，又看著暴怒的兄長，神情凝重。
少頃，他看向江瓊，驀地又輕笑起來，揶揄他道：“你來背，那可不能娶青鸞了。”
青鸞是人族，沒有仙族靈根，人族與仙族結合也難保後代能繼承雪滿天。
江瓊不假思索便道：“那便不娶，無論如何，我絕不能看著你剔靈骨！”
江水臨的笑容倏爾凝固了。
江瓊，所有人都說他是最軟弱的性子，經不得事，扛不起青城山，可他以為他這個侄子才是真正可以信任的人。
柔善也好、軟弱也罷，都不過是為人處事的手段。
善惡迷霧中分得清自我，方是透徹。
江水臨看著江瓊，良久，平靜道：“江瓊，你這就不對了，你要繼承雪滿天，那讓這些已經開始在心裏物色得我靈骨的長老們情何以堪？”
幾個長老忙道：
“水臨君，你話可不要亂說！”
“我們今天被你數落的還不夠嗎？臨了還給我們扣上這麽個大帽子！”
“我們可沒想那麽多，我們只是覺得你這婚事不妥，我們得從大局考慮…”
“我們從小看你長大，怎麽會忍心看你死？”
“罷了罷了，這麽大的事也不是今時今日能決定的，改日八大長老齊聚再議吧！”
“說的是，我們走吧走吧！”
也不知他們是被江水臨罵的顏面掃地待不下去，還是真的對這提議動了心，議會竟然就這樣稀裏糊塗地散了。
巍峨的殿宇內只剩下江水流父子、江水臨和海泠泠四個人。
江水流氣著，也不想與江水臨說話。
江瓊看著父親和叔叔，欲言又止。
海泠泠拽著江水臨的衣袖勸了勸，見他不動，只得自己向江水流道：“還未給大哥見禮，拜見大哥。”
江水流看也不看她，冷道：“別，我受不起你這禮！若是給我見禮閃了腰，有些人還不生吃了我！”
江瓊為難道：“父親…”
江水臨止住江瓊，反駁道：“江水流你一頭老鹿，以為自己的肉很好吃嗎？”
江水流氣得吹胡子瞪眼，“你！你小，鹿角都不夠磨一包粉！”
江瓊與海泠泠面面相覷，這對兄弟兩個……
好像沒事了？
江水臨自顧自坐了下來，挑釁一樣看著江水流，“都散了，大祭司怎麽還不走，莫不是在等著我這個全家最疼的老幺給你道歉啊？母親在天之靈可是會罵你的喲！”
江水流也坐了下來，似笑非笑道：“你別睜眼說夢話，現在玄冰玉龍認了主，你還算什麽老幺？嗯？”
江水臨氣得將茶盞重重“擲”到桌上，“對啊！可惡…可惡！”
海泠泠見狀，稍稍放下心來。
一家人閑話了幾句，江水臨便與海泠泠離了大殿。
回到苗圃，畢涉仛興沖沖地帶著今日挖到的靈藥過來給海泠泠看，她憂心著江水臨，便隨口推說晚些再看，搪塞了過去。
畢涉仛有些失落，未說什麽，去了後山。
只剩他們兩人，海泠泠方道：“你若是以後再這樣自作主張，我就帶著阿涉走。”
江水臨淡淡道：“我又無需靠靈骨吃飯，剜了也一樣能種藥、醫人。”
海泠泠：“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，江水臨，剜靈骨是會死的。”
江水臨：“哪有那麽嚴重？你別聽那些老頭子胡說，他們那把年紀骨頭都松了，剜了當然會死。我和他們怎麽能一樣。”
海泠泠：“江水臨！我跟你好好說話的時候，你給我正經一點！”
江水臨：“好好好，我錯啦！但是真的不會死吖！我是雪滿天挑選的繼承人，是江方上神認定的大乘修為，不會那麽容易死的！”
海泠泠：“大祭司方才的態度，已經很明確的告訴了你此路不通，現在我再強調一次，剔骨我也不同意！我可以一輩子待在苗圃，也可以永遠不能和你正大光明的走在一起，但我絕對不擔失去你的風險！”
江水臨嘆氣道：“是不是訓人者，人恒訓之啊～今天為了江瓊那小子舌戰群傻，現在被你訓了，報應…這絕對是報應！”
海泠泠沈了臉色，“江水臨，你若是還沒死心，我現在就回海底。”
茫茫大海，她一旦去了，再難尋得。
江水臨倏爾定了神色，好聲解釋道：“我不是一時意氣才那樣說的，背負了雪滿天這麽久，不為你，我也想為自己活一次。尋常人剔靈骨確實九死一生，但你忘了嗎，我妹妹是洛離。”
海泠泠楞了楞，“你想…你想用阿離的血？”
江水臨頷首，淡道：“這下你放心了吧？我同你說過在西洲的事，沒了地氣的土地受了阿離的血都能快速恢覆，更何況是保我的命呢？無論如何，我絕不會有事的，你放心。”
海泠泠默不作聲的坐了下來，江水臨的這些話，她一個字都不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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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長老道：“大哥怎麽能和你一樣？水臨君, 你是雪滿天的繼承人，江瓊是青城山宗的繼承人，你們身上背負多少責任, 怎麽能和我們比？”
江水臨道：“既然知道我們背負著整個青城山的未來，就端正好態度再與我們說話。”
大長老氣道：“水臨君, 你怎麽能如此僭越？！”
海泠泠拉了拉江水臨的袖子，江水臨卻笑道：“我竟不知我怎麽僭越了，依各位長老的意思，我和阿瓊背負著青城山的未來, 身居高位責任重大，你們想要我們犧牲，總該要拿些東西與我們交換才是, 難不成讓我們白白奔波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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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先祖仁善, 在青城山給你們先祖留了幾個長老的位子，沒想到你們倒是把個長老名號代代相傳下來了！這些年你們除了靠著這個長老的名號吃補養, 你們為青城山做了什麽？”
“仙藥的事都是我在做，江氏遍天下的信息網也是我在維持, 幾族之間外務往來也都是大祭司和江瓊奔走，你們除了吃了睡，睡了吃，就是無窮無盡的娶妻納妾生孩子。我真是不明白，你們究竟多大的臉啊？竟敢特地跑來主峰置喙江瓊的婚事？！”
幾個長老被江水臨說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紫，江水流只得斥責江水臨以期緩和，“水臨！再怎麽說已經這麽多年過來了，青城山勢力不斷，也得虧長老們族裏不斷的為我們補充青壯戰力。”
大長老似得了救命稻草一般，連忙道：“說的不錯！若沒有我們族人源源不斷的生，就你們嫡系這幾個人，估計青城山早就絕跡了！”
江水臨冷笑道：“我兄長給你們臺階下，你們還借機端起來了？既然如此，那我便告訴你們，我們青城山嫡系一脈是仙族，仙族尊貴是靠純凈且強大的法力，而非得抱團才能取暖的廢物數量！”
“若不是為了提升你們族裏那些弟子奇差無比的靈根，江瓊當初何需同堯山王女定親？整個青城山上下，誰不知江瓊根本不喜歡這門親事，但你們可有一人在意過嗎？他已經為你們犧牲了一次，如今你們已經得了甜頭，卻不知感恩，反過頭竟還想要江瓊為你們犧牲第二次？你們在做什麽白日大夢啊？！”
二長老也拍案而起了，“大祭司，水臨君這話說的也太難聽了！好，他指責我們只吃飯不幹活，那江瓊要娶的什麽青鸞，她又為青城山做了什麽貢獻？她拿什麽跟西洲公主比？！”
江水臨冷道：“她能做什麽貢獻？你這把年紀，妻妾成群的人了，你問這話心不虛嗎？對青城山而言，即便她什麽都沒有，什麽都不會，只要她能讓江瓊幸福，那就是最大的貢獻！你們究竟知不知道江瓊一天要處理多少事？不知道是嗎？我告訴你們，從昨日晨起到子時休息，江瓊一共處理庶務一百三十九件！很多時候，他忙到用修為化成分身去做事！我問你，你，還有你倆，你們舍得化用修為去為別人的事奔波嗎？你們不舍得！你們就連犧牲一點點蠅頭小利，讓阿瓊幸福一生，你們都不舍得！”
二長老、三長老聞言有些震驚，看向江瓊，他微微垂首，一眼不發。
大長老頓了頓，卻又道：“那即便是如此，江瓊的事可以t再議，那你呢？那個青鸞好歹是個普通人族，即便被堯山除名，也是個天靈根的奇才，可你身邊這個海泠泠可是妖族！她是海妖，全族都被龍主收了的海妖，你讓我們如何接受她？你覺得她做水臨君的妻子，合適嗎？”
江水臨道：“做我的妻子合不合適，是由我來決定，而非流言蜚語！”
大長老質問道：“好！你的妻子由你來決定，那我問你，你能保證你和她生的後人能操控雪滿天嗎！？”
雪滿天乃青城山至寶，這些年來少有人能操控，好不容易才由江水臨修至更上一階，幾乎是青城山最大的武力依仗，整個青城山上下絕對不能接受江水臨一意孤行，斷了雪滿天的傳承。
即便他們可以在江瓊的婚事上讓步，但是江水臨若要選擇海泠泠，那就絕對不可以。
世人皆知，海陸不通婚。
自多年前先龍主與陸族通婚、東林帝君與先龍主之女通婚鬧出大事後，海陸各族之間便再不通婚了。
海泠泠楞楞的看著幾位長老，少頃，忽而松開了江水臨的手。
江水臨沒有一絲猶豫，再一次抓住了她的手，一步步走向前，面對滿堂宗親，淡然道：
“既然如此，我願意交出雪滿天，自剔靈骨。”
江水流和江瓊一起震驚道：
“水臨你住口！”
“小叔叔！”
江水臨擡手止道：“大哥、江瓊，你們不必勸了。此事由來已非一日，我認為這是最好的結果。”
大長老不解道：“自剃靈骨，水臨君，你的意思是…”
江水臨道：“雪滿天既然認我，那便是認了我的法力為主。靈骨是一切法力源泉，我將靈骨獻出，你們另選族人繼承我的靈骨，由他繼承雪滿天。”
江水流勃然大怒道：“江水臨！從小我把你當成眼珠子一樣的愛護，對你比江瓊都重視，怎知竟把你縱成今日這個無法無天的樣子！你方才說的話，若是被母親在天之靈聽到得有多傷心？從小你少吃一口飯，母親都要罰兩個廚子，你知不知道剔靈骨有多疼？你是不是要我死了都沒臉見娘！”
江瓊也急道：“小叔叔，此事不是兒戲，不就是雪滿天嗎？你教我，我來修此道，責任我來背，你不要剔靈骨！”
江水臨看著各懷鬼胎的幾個長老，又看著暴怒的兄長，神情凝重。
少頃，他看向江瓊，驀地又輕笑起來，揶揄他道：“你來背，那可不能娶青鸞了。”
青鸞是人族，沒有仙族靈根，人族與仙族結合也難保後代能繼承雪滿天。
江瓊不假思索便道：“那便不娶，無論如何，我絕不能看著你剔靈骨！”
江水臨的笑容倏爾凝固了。
江瓊，所有人都說他是最軟弱的性子，經不得事，扛不起青城山，可他以為他這個侄子才是真正可以信任的人。
柔善也好、軟弱也罷，都不過是為人處事的手段。
善惡迷霧中分得清自我，方是透徹。
江水臨看著江瓊，良久，平靜道：“江瓊，你這就不對了，你要繼承雪滿天，那讓這些已經開始在心裏物色得我靈骨的長老們情何以堪？”
幾個長老忙道：
“水臨君，你話可不要亂說！”
“我們今天被你數落的還不夠嗎？臨了還給我們扣上這麽個大帽子！”
“我們可沒想那麽多，我們只是覺得你這婚事不妥，我們得從大局考慮…”
“我們從小看你長大，怎麽會忍心看你死？”
“罷了罷了，這麽大的事也不是今時今日能決定的，改日八大長老齊聚再議吧！”
“說的是，我們走吧走吧！”
也不知他們是被江水臨罵的顏面掃地待不下去，還是真的對這提議動了心，議會竟然就這樣稀裏糊塗地散了。
巍峨的殿宇內只剩下江水流父子、江水臨和海泠泠四個人。
江水流氣著，也不想與江水臨說話。
江瓊看著父親和叔叔，欲言又止。
海泠泠拽著江水臨的衣袖勸了勸，見他不動，只得自己向江水流道：“還未給大哥見禮，拜見大哥。”
江水流看也不看她，冷道：“別，我受不起你這禮！若是給我見禮閃了腰，有些人還不生吃了我！”
江瓊為難道：“父親…”
江水臨止住江瓊，反駁道：“江水流你一頭老鹿，以為自己的肉很好吃嗎？”
江水流氣得吹胡子瞪眼，“你！你小，鹿角都不夠磨一包粉！”
江瓊與海泠泠面面相覷，這對兄弟兩個……
好像沒事了？
江水臨自顧自坐了下來，挑釁一樣看著江水流，“都散了，大祭司怎麽還不走，莫不是在等著我這個全家最疼的老幺給你道歉啊？母親在天之靈可是會罵你的喲！”
江水流也坐了下來，似笑非笑道：“你別睜眼說夢話，現在玄冰玉龍認了主，你還算什麽老幺？嗯？”
江水臨氣得將茶盞重重“擲”到桌上，“對啊！可惡…可惡！”
海泠泠見狀，稍稍放下心來。
一家人閑話了幾句，江水臨便與海泠泠離了大殿。
回到苗圃，畢涉仛興沖沖地帶著今日挖到的靈藥過來給海泠泠看，她憂心著江水臨，便隨口推說晚些再看，搪塞了過去。
畢涉仛有些失落，未說什麽，去了後山。
只剩他們兩人，海泠泠方道：“你若是以後再這樣自作主張，我就帶著阿涉走。”
江水臨淡淡道：“我又無需靠靈骨吃飯，剜了也一樣能種藥、醫人。”
海泠泠：“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，江水臨，剜靈骨是會死的。”
江水臨：“哪有那麽嚴重？你別聽那些老頭子胡說，他們那把年紀骨頭都松了，剜了當然會死。我和他們怎麽能一樣。”
海泠泠：“江水臨！我跟你好好說話的時候，你給我正經一點！”
江水臨：“好好好，我錯啦！但是真的不會死吖！我是雪滿天挑選的繼承人，是江方上神認定的大乘修為，不會那麽容易死的！”
海泠泠：“大祭司方才的態度，已經很明確的告訴了你此路不通，現在我再強調一次，剔骨我也不同意！我可以一輩子待在苗圃，也可以永遠不能和你正大光明的走在一起，但我絕對不擔失去你的風險！”
江水臨嘆氣道：“是不是訓人者，人恒訓之啊～今天為了江瓊那小子舌戰群傻，現在被你訓了，報應…這絕對是報應！”
海泠泠沈了臉色，“江水臨，你若是還沒死心，我現在就回海底。”
茫茫大海，她一旦去了，再難尋得。
江水臨倏爾定了神色，好聲解釋道：“我不是一時意氣才那樣說的，背負了雪滿天這麽久，不為你，我也想為自己活一次。尋常人剔靈骨確實九死一生，但你忘了嗎，我妹妹是洛離。”
海泠泠楞了楞，“你想…你想用阿離的血？”
江水臨頷首，淡道：“這下你放心了吧？我同你說過在西洲的事，沒了地氣的土地受了阿離的血都能快速恢覆，更何況是保我的命呢？無論如何，我絕不會有事的，你放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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